一切,从学习感受开始。Grow old with me, the best time is yet to be - Robert Browning

2010年2月24日星期三

天上的星星不说话


徐志摩当年告别康桥时留下了《再别康桥》:

『轻轻的我走了,正如我轻轻的来;
我轻轻的招手,作别西天的云彩。

那河畔的金柳,是夕阳中的新娘;
波光里的艳影,在我的心头荡漾。

软泥上的青荇,油油的在水底招摇;
在康河的柔波里,我甘心做一条水草!

那榆荫下的一潭,不是清泉,
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,沉淀着彩虹似的梦。

寻梦?撑一支长篙,向青草更青处漫溯,
满载一船星辉,在星辉斑斓里放歌。

但我不能放歌,悄悄是别离的笙箫;
夏虫也为我沉默,沉默是今晚的康桥。

悄悄的我走了,正如我悄悄的来;
我挥一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。』

后人都视之为情诗,可在我眼里都是《再别芸乐》挥之不去的意境。

昨天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晚上,我们Grade 2的目标就是要DIY泡制健康素食捞生,材料全是豆类和水果 - 浩浩荡荡带着6名学生出外,买了一箱子的材料,然后飞车回到学校厨房,各自忙得团团转的每一时刻,我都感受到学生们异常的投入和热情。

如果你问我一年前的他们是这样的吗,坦白说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,只知道芸乐的学生向来是大情大性的,多么内向,多么害羞的孩子一旦与我们混熟就会360度转变变得活泼和自信,去茅草山就印证了这点。我们的团队特别吵闹,登山前总是声音比徒步更快抵达,看到路人都会很自然大声地说“早安,morning!”整个旅程都很开心,说不定孩子们在上山前偷偷吃了兴奋剂。

拉回正题:昨晚大家就是很努力地做好自己的本分 - 由切水果、削皮的、倒水的、粉碎花生粒到榨柠檬汁等等整个过程一点都不马虎,人人貌似厨神,势必把最好的都奉献出来。

真的,我当时很感动,这不就是我要培养出来的未来主人翁吗?

Grade 3的学生都会争着在其他初级班出席我的课程,Grade 2也是,Grade 1也是,发烧的也是一头牛硬要父母载送来到芸乐,不许自己错过任何一堂课。家长愣着问我到底在他们的水壶放了什么药剂,坦白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。也悄悄告诉你们,我的学生们真的很会争相吃醋,男女皆是 - 我时常都被学生又抱又搭背,来不及理睬就会说我偏心然后对我摆个臭脸,真不知该开心还是伤心。

这下可好,一盘美味的捞生让大家回味无穷,觉得非常有成就感,吃在口里的全是自己的血汗。每个人都眉开眼笑。

突然,笑声全失,角落旁传来熟悉的悄声细语,不知那班小瓜又在讨论什么。我走前去,在半推半拉下,他们抛了这样的一句话:

“Teacher Lee, 为什么上学时不会好像现在那么开心?我们是不是以后也可以好像今天这样,又忙又开心?”男女同声同气地点头,紧接:“我要打电话给妈咪叫她不要那么快来载我回家,回到家又要读书做功课。。。我要在这里,永远永远地在这里!”(不是吧?又来这一招『先斩后奏』,每次都害到我迟迟回家,除非芸乐开旅馆啦)

好高吭,像大陆同志在天安门前对天发誓那样,欲罢不能。像音乐指挥家那样,为了降低他们的情绪,我的一双手要朝地『放下』以示大家尽量配合,把声量调低。

多么地不舍,结果家长们还是一辆一辆地把他们给带走,离开了芸乐。

夜空下,我望着熟悉的门口,还有学生最喜欢的草地,漆黑黑的,什么都看不见。

路灯照耀底下黄沉沉的,芸乐的头上挂满了星星,一闪一闪的。


(以上是Vincent Van Gogh著名的画作《Starry Night》,也是杂草老师喜欢的一幅画)

2 条评论:

  1. 孩子對自己的生活周遭的感覺是不會騙人的。性情的大起大落恰恰好是世間所不認同的,但是卻是人間最寶貴的東西。不像大人,再不喜歡,也要笑臉迎人,多麽的可悲。小朋友天真爛漫,活潑的性情消失,不是因爲他們長大,而是因爲上了學校。也許是社會把學校的靈魂給綁架,間接也架空孩子的靈魂吧?是我錯怪學校嗎?還是錯怪了社會?也許吧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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