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上的星星不说话

徐志摩当年告别康桥时留下了《再别康桥》：

『轻轻的我走了，正如我轻轻的来；
我轻轻的招手，作别西天的云彩。

那河畔的金柳，是夕阳中的新娘；
波光里的艳影，在我的心头荡漾。

软泥上的青荇，油油的在水底招摇；
在康河的柔波里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！

那榆荫下的一潭，不是清泉，
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，沉淀着彩虹似的梦。

寻梦？撑一支长篙，向青草更青处漫溯，
满载一船星辉，在星辉斑斓里放歌。

但我不能放歌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；
夏虫也为我沉默，沉默是今晚的康桥。

悄悄的我走了，正如我悄悄的来；
我挥一挥衣袖，不带走一片云彩。』

后人都视之为情诗，可在我眼里都是《再别芸乐》挥之不去的意境。

昨天过了一个非常愉快的晚上，我们Grade 2的目标就是要DIY泡制健康素食捞生，材料全是豆类和水果 - 浩浩荡荡带着6名学生出外，买了一箱子的材料，然后飞车回到学校厨房，各自忙得团团转的每一时刻，我都感受到学生们异常的投入和热情。

如果你问我一年前的他们是这样的吗，坦白说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，只知道芸乐的学生向来是大情大性的，多么内向，多么害羞的孩子一旦与我们混熟就会360度转变变得活泼和自信，去茅草山就印证了这点。我们的团队特别吵闹，登山前总是声音比徒步更快抵达，看到路人都会很自然大声地说“早安，morning！”整个旅程都很开心，说不定孩子们在上山前偷偷吃了兴奋剂。

拉回正题：昨晚大家就是很努力地做好自己的本分 - 由切水果、削皮的、倒水的、粉碎花生粒到榨柠檬汁等等整个过程一点都不马虎，人人貌似厨神，势必把最好的都奉献出来。

真的，我当时很感动，这不就是我要培养出来的未来主人翁吗？

Grade 3的学生都会争着在其他初级班出席我的课程，Grade 2也是，Grade 1也是，发烧的也是一头牛硬要父母载送来到芸乐，不许自己错过任何一堂课。家长愣着问我到底在他们的水壶放了什么药剂，坦白说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。也悄悄告诉你们，我的学生们真的很会争相吃醋，男女皆是 - 我时常都被学生又抱又搭背，来不及理睬就会说我偏心然后对我摆个臭脸，真不知该开心还是伤心。

这下可好，一盘美味的捞生让大家回味无穷，觉得非常有成就感，吃在口里的全是自己的血汗。每个人都眉开眼笑。

突然，笑声全失，角落旁传来熟悉的悄声细语，不知那班小瓜又在讨论什么。我走前去，在半推半拉下，他们抛了这样的一句话：

“Teacher Lee, 为什么上学时不会好像现在那么开心？我们是不是以后也可以好像今天这样，又忙又开心？”男女同声同气地点头，紧接：“我要打电话给妈咪叫她不要那么快来载我回家，回到家又要读书做功课。。。我要在这里，永远永远地在这里！”（不是吧？又来这一招『先斩后奏』，每次都害到我迟迟回家，除非芸乐开旅馆啦）

好高吭，像大陆同志在天安门前对天发誓那样，欲罢不能。像音乐指挥家那样，为了降低他们的情绪，我的一双手要朝地『放下』以示大家尽量配合，把声量调低。

多么地不舍，结果家长们还是一辆一辆地把他们给带走，离开了芸乐。

夜空下，我望着熟悉的门口，还有学生最喜欢的草地，漆黑黑的，什么都看不见。

路灯照耀底下黄沉沉的，芸乐的头上挂满了星星，一闪一闪的。


（以上是Vincent Van Gogh著名的画作《Starry Night》，也是杂草老师喜欢的一幅画）

同样是爱，同样是伤害。

包庇孩子，在某个程度下其实是一种伤害。

就在美好的一个清晨，陪同一位朋友来到她小妹就读的中学。刚到校门，天气开始转坏。

这不是一个高谈阔论的好时机。

见到了朋友的小妹，她一脸不欢地向朋友大吐苦水，嘟得半天高的嘴加上一副关公附身的表情，当时的天气和她的心情几乎是一致的。

她痛诉班上某位学生的态度不良，然后带着我们去见食堂里的纪律老师，朋友说要向学校投诉，说她的小妹被一位同学A以网聊来侵犯她妹的个人私隐权，纪律老师说好然后约在办公室见面。

对方A的父母也一起来。

当然这牵涉到的另一位女同学B也被叫来。

就这样，4个大人和3位中学女生就一起夹在狭窄的办公室里，门口还是打开的。

对方的家长，尤其是配着一副眼镜的妈妈，无时无刻都突出她那双很凶悍的眼神，瞪着我和朋友，我忍不住想笑，可是给忍着。

天气变得更黑，下雨了。

我心里预测，这场看来就没有什么东西可言的‘探讨会’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；想看的，反而是探索这位学校老师的处事能力和孩子们临场的心理状态，还有我们成人的统合思维是停留在那个阶段。

结果，正如我言，事情一开始就是你吵我闹的，各方持着理由，以庇护孩子，维护孩子的利益的理由下，在孩子们的面前下，吵得几乎可以用‘脸红耳赤’来形容当时的状况。就连A同学的妈妈也忍不住豁出‘别再讲什么废话了！’这类对我来说相当粗俗的言语。

我眼前的纪律老师，在不停声明自己的中立立场以示众人请自我息怒，仍无见效 - 学生A的妈妈还是在一旁喋喋不休，瞪大了的眼睛，高吭的声量让她的戒备心大于一切，她和身边的丈夫，都没有留意到背后的女儿居然双眼变得红通。

朋友妹妹的眼珠也在打滚着，不过身旁的同学B却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
可能是双方辨得太剧烈吧，外面其中一位工作人员赶紧把门给掩上。后来我举手以得到老师和其他人的同意，让我这个‘中间人’冷静地用言语把大家的目光放在三个女生的身上，因为她们期待我们‘成人’来解决问题；我们来了，却不但没有把事情明朗化，还是孩子们口瞪目呆地，在看着‘大人们上演一场好戏’- 在互相指责，道理越辩越模糊的同时，我们大人是否了解这是何等的一种‘负面教育’？

这是心理建设上的一种双重伤害。

所以我建议孩子们可以选择私底下谈妥，不行的话可以寻找纪律老师或是辅导老师，因为家长们都是外来者，有些事必须先交由校方处理，真的谈不妥后才来寻找家人。

替纪律老师找来了一个下台的机会。他很快地当机立断叫3位学生留下，家长们可以暂时在外头歇息。我顺便向当才那位关门的工作人员微笑以示谢意。

当然，正如那位老师所言，每一个结果并非能让每个人都心服口服。后来看到朋友的妹妹和她的同学哭着出来找我们，我想事情还是没有水落石出：到底是谁把朋友妹妹的照片放在网页和滥用网上共同户口，这个相信也唯有她们三人的心中最为清楚。我和朋友在‘事情解决’后一旁为她妹妹和B同学进行谈话以平伏她们的心情，希望透过分享可以减轻这件事情对她们心理上造成的伤害。

不过看着对方过后咄咄逼人的举止，和那一身打扮端庄的姿态，心想：再华丽的外表仍然掩饰不了一个人的内心世界；你有多少的份量，面对长有慧眼的人，实在是微不足道。

对我和朋友，今天铁定是宝贵的一天；对那三位女生来说，她们上了一堂什么叫做‘私隐权’的课；对那两夫妻来说，他们对孩子的爱和付出也是毫无条件的；对纪律老师来说，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– 就是校方在公民意识上做得不足。

我对朋友说：包庇是一种福气，也是一种伤害；隐瞒事实的真相，包庇犯错的任何一颗心灵，都是一种长远的伤害和非良性投资；我们要把善因播出去，而不是为了眼前短期的收获而忽略未来。

上车前，我望了望背后的学校，想到刚才孩子们和大人们的谈吐举止，打在身上的细雨，好像在叮嘱我自己：一定要把自己的学生们和家长们搞好！

虽然外头雨点纷飞，气色却一片明朗。又是一条好汉！

老师需要小老虎

新年期间最常听到访客问我：“哦，你是当老师的啊？那你的脾气应该是很好，很有爱心和耐性。”

很客气的话。

如果自己真的是如他们所说的，那我首先必须向亲爱的学生们致敬，感谢他们成就了今天的我，今天的好脾性得来不易。

听话乖巧的孩子我害怕他们变成沉默的石头，对世间不闻不问；调皮好动的我担心他们会变成文明海盗，利用知识去盗骗老百姓；过于平凡的学生我总要睁大眼珠，加倍眼力华特（watt）去扑抓肉眼看不见的细菌，深怕下一刻被外星人拐走，哭笑不得。

很多时候，我很佩服在学校任职的老师，经过国家计划培训下的灵魂工程们似乎个个摇身变成双峰塔，在课室密不透风的人海中行成一座屹立不倒的灯塔，即照耀人心,即慎于十面埋伏，四面楚歌。

不容易的工作啊。尤其是当下面对被孩子们重重包围的逆袭，五十人就有五十把不同的武器，老师们必须在对方突击前先摸透他们的个性和心情，再鞭策，行动，往往智慧和机智像脱轨的火车轮，在重要关头乱了阵脚，大家齐齐痛抱掉进漩涡里。

老师要化身变大爱天使，用爱感化，潜移默化(还好不是人脑退化）去抵挡妖怪不如的小心灵。

小老虎的确很可爱，可是50只小老虎形成一堵墙面时是多么地可怕。（请想像这个画面）

除非练就一身『十目所视,十手所指』绝顶功夫，不然面对大班制的小老虎对你长牙舞爪时，双峰塔也有倒下来的一天。

可是当小老虎收敛起来却异常可爱，个个充满爱心，擅于甜言蜜语，摇身变成童话中的小矮人 - 懂事懂人心。这时我们老师们也乱了阵脚，不知眼前的是乌托邦还是人间净土，魔鬼从此离开了字典变成空气，感性再次经历一次的变种化身，变成理性思考去了。

老师们，这种时时刻刻处在心理转变的教育前锋特攻队队员，一堂课，绞尽脑力、体力、心力；外向脸部表情直到内心的波涛不断，我们早已练就一身变色龙的超级武功，在必要时派上用场，省时省力。

所以，做老师的又怎么可能无法持有爱心，耐心和好脾气呢？

社会需要老虎，老师更需要老虎，不过个人还是觉得小老虎比较好玩、可爱。

我爱小老虎。老的就交给校方和政府派出所吧。

你看，教育就是那么简单。

当壁虎不再是壁虎了 （2009年写给芸乐的一封信）

熄了灯，静静地坐，像壁虎一样一动也不动地靠着角落，任由风扇舞动着整个空间。

聆听着自己的呼吸。

『坚持』一旦松开了手，余下的只有乏力，一切显得徒劳无功。壁虎从此沾不上斜墙，唯有从角落掉了下来，跌断了腿，从此变成了蛇，变得能屈能伸，动作更为敏捷。

笑了。新的一年自有新的挑战，让坚持的我备受考验，受尽煎熬，准备随时失足坠落的可能性，机会是五十对五十，各有胜算。

我是认真的。创办自己心目中的学习天地，是一路走来，用心开辟耕种的成果。过程得来不易，撑了一年尝到年过三十的错觉感；带完课，关上房门却管不了心门和清醒，创意新点子像是烟花般在夜睡里盛放，点燃了熟睡中的人和事，冷森森的黑夜加上噼里啪啦的空间，两种世界我只能选一个。

所以，就只能选一个。

我生下的孩子，如果男人允许孕育一个孩子，那么这孩子就叫做芸乐。呵护备至地，常相厮守地，这孩子跟了我一年，不长不短，我的喜怒哀乐和芸乐都混为一体，相处了一段时间，只知道我们都很珍惜对方，为此我们时常都向时间讨乞更多的施舍，让美好的时光能够延长和各自摸索，让永续不变的音符更为嘹亮、持久。

这孩子很有潜力，他有一颗美丽的心，里面可以承载无数个孩子们的梦想和创造力；他煞费苦心，想了一套又一套的故事来陪伴怀中的孩子们，祈求魔鬼远离他们，不再侵蚀幼小的心灵，还给单纯的善良和感动；他和孩子们偶尔出去看看日落、打球、耍乐，有时欢笑有时激怒有时沉默有时哭泣，昼短的时间虽不足以让他们踏破天际，傲翔四海，但是大家都知道崭新的一天总是会迎面而来，

『会来的』，孩子们相信快乐的时光总是为他们停驻，为了停泊的心留下一艘小船，安静地栖息在码头旁。谁累了，就可以跑去码头截住这艘船，任由漂泊的心有了一个安顿的歇息地。

不过我想告诉芸乐说：或许这艘船要移动了，在孩子们看不到的水平线，别个航线，别个地方或许要用到他，飞去不可。

『可以不走吗？』假如芸乐这样提起的话，我想我还是会留下船只，不过条件是码头需要更换，让码头可以容纳更多的船只去承载更多的孩子们。

可是这样回应他，我的孩子是否听得明白？

把船只移走，或许孩子有了一个可以回家的理由。

当壁虎决定截肢，放下代步的能力，以另一种全新的方式迎接前面的路，来连接后面昔日走过的路途，这究竟是好事一桩还是其他的？

罅漏了什么吗？暂时无法看清。受窘者有辨清真理的能力吗？

我不晓得。

孩子啊你的危机影视，现在才正式上映。一切留待十月。

到了十月，我才会告诉孩子你，很认真地告诉你，我们现在的船只会航向那里。

上了船，不得不向前航。一生，就是那么的一世。

在两个世界里，我就只能选一个。

（谢谢今年一路以来支持芸乐的朋友）

2009年感言：今年的烟火特别多

今年的烟火特别多。

人间烟火，从来就不曾间断。像农夫翻土的每一刹那，土里尽是各式各样的生物和机制，摧残的枯枝还有腐烂的花瓣，挣开深褐色的土壤里的包扎，通通滚出来，地面松散；农夫的动作分外灵敏，来不及留意眼底的细节，左一挖右一搓，坑洞连连，然后等着被其他泥泞淹没，农夫就这样重复着熟悉的动作，脚底踩着少一半身躯的蚯蚓。

环保主义提倡的绿手指，居然是把天然刀子。

人性，是否也是如此？

太久没当农夫了，有三个月吧。

难得天色良好，扑向花园，喜见处处充满『生机』 - 野草野花满地横生，蚜虫代替了花苞；那拗不过原野植物顽强生命力的盆栽，盆底布满黑色蚂蚁，花叶垂头丧气，色泽淡薄；土色也是，我随手一抓，泥土不再流露草香，整座花园走向髧髧的失落感。

有种说不出来的激动。从前的花园满城开，现在？除了愉快的绿色，还是一堆的绿色和绿色。

本来就应该很感恩，可以有地方住早已比千万人更为幸福，有片土地可以栽种更是可遇不可求。。。可是碍于家里的花园向来有『扶桑园』之美称，一年到头扶桑花开得『忙不遐想』，像从万林中飞耀出来的喜鹊，惊喜不断，一时粉黄色，一时玫瑰红，有时三色花瓣，有时重叠花纸质感，上有花与蜂蝶共舞，下有小鱼和布袋莲，忙碌时放下工作在花海一片中静思不语，实在人生一大快事。

偶尔隔壁的李太也来凑凑热闹，她说这样的花园让人舒坦，年迈60的她，体壮有力，头发乌黑亮丽。

可惜到了今天，此景只能往事回味。

时间不够用，溽暑当空下还得拔草，把心一横，洗净指甲内的污泥，走进屋里。

所以到了2009年，说要反省，其中的重整花园工作刻不容缓，可是真的真的，心有余力而不足，想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。拔了野草还要另加泥土，完了后还要收拾枯枝，拾净后还有喂鱼，取出水中的浮叶和沉底的碎花，每一个动作绝不能马虎，过程中消耗太多时间和体力。

还有编写教案、活动和收集教学资料。。。就是很多很多东西，逐渐塞满了我的空间。

杂草横生，不是没有道理，也没有对和错，只是它反映了当下的处事态度，人性被拉扯，时间被压缩，理想被放大其实也是一种体验和升华，需要步步为营，犯了小错就要及时回顾和留住脚步，

苗本来就无法将之揠出，无补于成长。干了的就要及时浇水。

人性被扭曲，就用爱和智慧来灌溉。

一早看到久违的李太，微笑打点着沾满露水的扶桑花。战胜癌魔的她成功留住一条生命和一头白发，『原来白发是可以这么好看的』 李太轻抚自己的头发，『虽然头发不全然是白色的』， 她笑说我的花园还是很漂亮，尤其是那些杂草野花，小小的黄花和修长的叶子。

听见八哥们划过屋顶，还有心里掠过的感动。

听见来临的烟火。

(送给寻求更美好明天的你们。)


由当初的一片地


变成现在的花园

看电影。宫崎骏。次文化。

在芸乐学习的孩子有一个好处 - 电影观赏。

当然不是每部电影都适合他们，都是宫崎骏（Miyazaki Hayao）动画和一些记录短片。

看了后坐成一个小圈圈分享彼此的看法。

这样的安排当然是完美无暇的假像。很多时候当电影结束荧幕一片墨黑，孩子们的讨论声早已布满全场，滔滔不绝，圆圈成不了圆圈，乱成一片。

都是『未成年』的激进份子。（摇头）

播放《Ponyo》后有学生从此爱上了金鱼；看了《玩具故事》有人把垃圾桶里的陈旧玩具搬出来洗刷；《百变狸猫》促使学生们倍加留意流浪猫狗；看了《幽灵公主》女生对着男生大喊“女孩子万岁”，更有的跑去阻止政府砍伐屋后的老树（家长直冒冷汗)；《再见萤火虫》赚翻孩子们的眼泪鼻水，突然感性起来。。。

不得不佩服日本动画大师宫崎骏的用心和创意，他的每一部电影足以让每一位的芸乐小伙子引起一阵骚动。澎湃的是孩子们，被『骚扰』的是家长们。


这话怎说？

“我不明白为何观看电影会让孩子变得更有创意和思辨能力？”
“为何我女儿回来告诉我说你让他们看鬼戏？”（《百变狸猫》何时变成恐怖片？只是狸猫需要『神变来自保』啊。）
“上课居然还看电影？”

家长或许真的不明白看电影的确有助于增长孩子们创意的功能；只要不过火，加上我们有观后分享会这个单元让学生们学习自我分享个人感觉，素质好的电影加上适时的分享会，『透过导演的眼睛观看世界』其实是添加了一些体验感受深化的学习元素 - 而且可以让我们放下一切，和朋友们像绵羊群连体婴靠在四周黑漆漆下一起观赏电影，一起欢笑一起哭，这种不就是活生生的『生命教育』吗？

有着个人和群体意识共存的互动交流平台空间，大家为何要阻止孩子们去观赏电影？为何上课就不能够看电影？

台湾荒野保护协会荣誉理事长，集与作家和牙医一身的李伟文在他的《教养可以这么浪漫》提到家中两位宝贝女儿自小就不曾接触电视（家里没有电视机，只有单枪投影设备），都是沐浴在弥漫书香味、大自然土气和电影杂味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。只有充分善用观看电影养分的资源和环境，看电影其实是有益无害的活动，不知为何仍然有那么多的家长都不认同我的做法，看电影这等东西几乎变成了住家和戏院的专利品。

再说，观看电影也不只是纯粹地躺在绵柔的坐垫享受冷气，凝视眼前的荧幕就行。重点是：观看电影的『次文化』才是我要抓捏的内容大纲。

试想想我们进去戏院过足戏瘾时通常会碰上什么样的状况？旁人在低头与手机畅聊？手机的荧幕光投射在你眼珠？像螳螂般搅碎爆米花的砰砰声？迎『鼻』而来的炸鸡和汉堡包扒肉味？热恋中情侣现场『爱语』相投的『电影额外插曲』？

学校和戏院都没有在我们的身上进行『看电影次文化』的启发教育，所以人云亦云，我行我素，每个人都带着一个『自我』踏入戏院，一切以『自我感觉对了就什么都对了』的心态看待观戏这回事。

所以我告诉我自己，要在接下来的芸乐学习班的日子里发动『看戏次文化』醒觉意识。带领学生去戏院观看电影同时也留意现场身边的人与事，回来再来分享『戏中戏』的趣事和感受。

看电影乃一大喜事，尤其是高素质的影片更让人回味无穷，好戏好人自然不容错过，错过的往往都是被人性切割的细节，让戏迷尝尽苦头只因风度修养盖过了火头？

看戏学问大？不会，只要全神贯注就好。

如果还是做不到，建议你来芸乐一趟，这里的门永远为您打开，咱们可以一起学看戏，看到龙猫时请稍微安静。

这太好玩了。

（原本想写给宫崎骏的文章却变成另一座《移动‘文字’城堡》，叹气摇头）

谢谢宫崎骏老师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