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,从学习感受开始。Grow old with me, the best time is yet to be - Robert Browning

2012年10月31日星期三

登州给我的一份大礼


这几天我的心总是浮现一个想法:我对我带大的学生们,真的很放心。


回顾,大家师生4人在登州住宿的日子——当活动结束后,我决定留下,跟负责人和他们其他合作伙伴继续开会,需费时两句钟吧。我想到把三个10-13岁的小男生留在身边,跟着我待在会议室数小时,谈一些跟他们毫无相关的课题,这画面有点残忍,我索性对他们主动建议:“不如你们自己走路去海边玩水吧。”

男孩们眼睛一亮,万分雀跃说可以自己根据大人的涂鸦地图,越过对面马路,沿着海岸线,徒步到目的地。老实说我完全不担心是假的,我就把他们召集,然后叮嘱一些海边玩乐的安全措施,如暗流等等状况需要特别留意,加上一句:“放心去玩吧,我相信你们。” 当天是公共假期,马路车辆寥寥无几,格外宁静,我看着负责人和其他人的异眼,心想:“你们大概都猜想我为何可以如此放心让他们离开我的视线吗?”

开会完毕,我看着时钟心想“干嘛还未回来?不是说好三点多玩够会过来绘本屋找我吗?” 我即刻起身欲要驾车过去海边看看。人未下楼,老远就传来三副得意忘形,高吭的嗓子。他们呐喊我名字的声音:“Teacher Lee Teacher Lee,我们回来啦!很好玩!很可惜你要开会,没办法跟我们一起玩水!”。孩子们伸手跟我要住宿钥匙,他们决定三人结伴走路回家换衣服。心想反正住宿就在大马路交通圈另一端入口的组屋,不远,我点头。三个孩子过后安全回来,把钥匙还给我:“Teacher Lee,开会完毕了吗,肚子饿了,可以出去吃东西了吗?"

不可思议。几个小时前这三个男生究竟做了什么?玩些什么?我心中有种莫名奇妙的感受。我尝试消化这种感觉。


回忆在登州那四天,我在住宿里完全不必下手煲水、倒水、洗衣、晒衣,收衣,全由学生们自己自动自发,洗手间放了手工皂(给我用),一进门鞋子放进纸箱里,起床以后自己动手折好,要冲凉自己来、去餐馆点菜、自己计算每日budget,要如何算钱等等,都不必我干涉。

 
 


坦白说——那4天我真的很relax,在想:我为何还要担心那么多,孩子们真的比我想象中还要懂事得多。他们亲眼目睹我,千里迢迢,从芙蓉驾车去瓜登,只是为了分享自己的经验,就觉得【老师要做的不只是在芸乐带领我们和小班生,原来还有很多他要做的事情】,对我的态度更为体贴。体贴到什么程度呢——学生们知道我向来不善于驾远途,所以当他们一旦察觉我开始露出疲累的神情时,就懂得适时说笑来提醒我,或简单地按摩,陪我聊天,离开瓜登时他们各自还自掏腰包,请我吃了一道又一道的小食。

我们已经离开了登州,跨进了彭亨,开始逼近马口了。对我来说,这是一段漫长的路,在远途中摸黑上路,我听见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:“辛苦你了,当老师真的很不容易,尤其是当芸乐的创办人。”

我什么都不说,静静的。

“Teacher Lee你真的要长命百岁,或许我们二十多岁还会继续待在芸乐,不会离开,出去做工时就会回来找你。”

我继续沉默。

“你以后老了还会继续开班吗?或许我们回来帮忙你——你一个人做很辛苦的,你虽然每天说笑话但是我知道你其实很辛苦,不好意思开口吗?”

“我做到50岁,老了,就直接结束芸乐,不做了,也不找人继承。” 我轻轻地说。

“为什么?” 哇,旁边和后面的声音很响亮,孩子们继续追问:“为何不继续下去?”

“50岁的老人没有力气跟小朋友追来追去,说不定骨头保不住,开玩笑。” 我淡淡地说。

“那我们顶上来做啦,难道你嫌弃我们不够好吗?” 后面冒起热血小孩了,顶不顺,哈哈。

“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芸乐的存在就好像东海岸的海滩,风吹就没什么痕迹,一切从新开始。”

“乱说,你已经留下很多痕迹,别假假不知道啦,呵呵。” 这些孩子的嘴还真会反驳。

我还是继续专注在我的道路,我眼前所面对的漆黑,或是是个无底洞,没人知晓,我也没有绝对把握。不过,我很确定的是——登嘉楼这片福地,把我跟学生们拉得更加靠近,很多时候,连我自己也分不出:到底芸乐师生之间存在的关系,几乎跟家人享有同等的地位。

别想那么多,继续上路吧。反正大礼我已收到了,怕什么!


 喜欢这照片的单纯。

2 条评论:

  1. Mr Lonely,

    因为我在专注芸乐新居的事,在fb比较活跃。

    另外,芸乐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居住!

    谢谢你的问候。我会回来的,请给我一点时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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